教主夫人，自然是天魔教教主夫人。
季长生没有会错意。
他只是心头一沉。
“没想到教主夫人竟然在玄都观还有阁下这样一位心腹。”
玄都观的水真尼玛深。
他小心的没错。
这种修仙世界，稍有不慎，都不知道背后是被谁阴死的。
黑衣人随意道：“你不必猜测我的身份，也不必对我心怀感激，日后用心为夫人办事即可。”
季长生点头：“这是自然，我是圣教弟子，自然会忠心夫人。”
天魔教是正道中人的称呼。
天魔教那边一直都是自称天圣教的。
黑衣人的语气恢复了似笑非笑：“作为圣教派来的卧底，却阴差阳错杀了教主的私生子，你是不是很慌？”
季长生：“……”
猜的没错，这厮是玄都观高层。
玄都观的水简直深不见底。
观主那边的天道誓言发了一个寂寞。
他之前就知道秘密这种东西很难守住，所以拜师的时候才想拜一个比余老魔更强的老师。
现在看来，多么的明智。
还好，教主夫人看来对他暂时没有恶意。
对此他倒是并不意外。
“我相信夫人能看到我的忠心。”季长生道。
黑衣人轻笑了一下：“忠心还没看到，但是你的胆大妄为，夫人很快就会看到。先杀圣教教主的儿子，再杀……白家倾力培养的继承人。普天之下除了精神有问题的李嫦曦，恐怕没有比你更胆大妄为的人了。”
季长生冷静道：“我也只是为了求生罢了。”
黑衣人摇了摇头，虽然面带笑意，但是内心其实十分震惊。
邴子平和季长生其实毫无冲突，只是季长生听到了邴子平说梦话，就果断将其举报了，换来了李嫦曦的青睐。
如果说这个还只能说明季长生杀伐果决，可以用不知者无罪来解释的话，那这次季长生悍然对白冠霖动手，简直是不可理喻。
弄死余老魔的私生子，已经让季长生得罪了天下第一大魔头。
现在季长生竟然又想杀玲珑仙子的小儿子……
这是什么级别的胆魄？
黑衣人自愧不如。
“你确实适合修魔，肆意妄为，丝毫委屈都受不得。邴子平也好，白冠霖也罢，都还没有威胁到你的性命，结果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敢对他们下杀手。看到你这样的年轻人，老夫就感觉自己已经老了，早就没有了你这种锐气。”
季长生也懒得解释。
他一点都不肆意妄为。
奈何总有刁民想害朕。
每一次，他都是正当防卫，哪怕有一点点防卫过当，也不能算是他的错。
黑衣人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反正季长生作死，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黑衣人继续道：“夫人已经拿到了你的卧底名单，从今以后你受夫人直接管辖，只执行夫人交给你的任务。我为夫人和伱居中联络，是你唯一的上线，圣教不会再有其他人给你安排任务。”
“明白。”
季长生回答的言简意赅。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的卧底身份在那个外门长老和余老魔那儿都是一颗定时炸弹。
唯有在教主夫人这儿，反而还有缓和的余地。
毕竟季长生杀了余老魔在外面的私生子，这件事情对教主夫人来讲一定是好事，所以只要教主夫人是個体面人，就会承他这个人情。
从这个黑衣人的出手来看，教主夫人确实是个体面人。
那季长生自然也很愿意抱教主夫人这根大腿。
毕竟余老魔那根大粗腿，他确定已经抱不上了。
当然，魔教妖人的节操也不能过多指望。
教主夫人虽然现在看上去给他释放了善意，但还是得多留一份小心，找机会拿住个教主夫人的把柄。
或者在教主夫人传说中那个废物儿子身上想想办法。
季长生内心开始盘算，不过表面上自然古井无波。
“夫人现在可有指示？”季长生主动问道。
黑衣人扔给季长生一个玉筒。
“这里面有圣教的一些功法，你尽快学会。既然是圣教弟子，要是连圣教功法都不会，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另外，玉筒内有百魂幡的炼制方法，还有炼制百魂幡需要的材料，夫人让你在三个月之内练成百魂幡。”
百魂幡，以生灵魂魄炼制而成的阴毒法器，魔教妖人的专属配备。
杀人不过头点地，百魂幡却需要炼制者在人还活着的时候，抽出他的三魂七魄方能炼制而成。
还得是修行有成的生灵。
百魂幡的百魂，指的是踏上修行进化之路的超凡生魂。
若只是屠戮普通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量变引起质变，至少要屠戮万人，才有机会炼成百魂幡，这还只是有机会。
每一道百魂幡都意味着无尽的冤孽。
这种行为自然是违背玄都观门规的，甚至可以说，一旦被玄都观弟子看到，就要当场除魔卫道。
季长生接过玉筒，内心了然：“看来夫人还是不相信我。”
黑衣人淡淡道：“你在玄都观前程远大，若是没有点把柄捏在夫人手中，夫人怎么好放心用你？百魂幡是必须要炼的，你是个聪明人，别做傻事。”
季长生十分理解，教主夫人是要拿捏他的把柄。
他准备回头就去月宫幻境里去试试，看看能不能用妖兽的性命把百魂幡练成。
如果能的话……那李嫦曦有大问题。
那些疯话很可能全是真的。
就算练不成也无所谓，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不过表面上，季长生还是皱眉表示为难：“玄都观以功德为本，我若是强行炼制百魂幡，被玄都观高层发现怎么办？”
黑衣人随意道：“这是你的问题。”
季长生内心暗骂魔教妖人不讲道义。
黑衣人再次开口：“你也未必需要担心这个问题，说不定这一关你都过不去。”
“什么意思？”
“你太小看白家了，白冠霖遇刺之事不会这么了结，真相也许很快会查清，你好自为之吧。”
留下这句话，黑衣人一挥手，就将他送回了瑶光幻境。
季长生对于黑衣人的提醒并无太多震惊。
他只是鼻子稍微动了动，内心自语道：“虽然这个黑衣人自称老夫，看上去双臂完整，但是我嗅到了熟悉的香气——应该是传经长老，玄都观的水真的太深了！”
闻香识女人，好男人的基本修养！
季长生感觉自己是有点天赋在的。
他在没有修行之前，就拥有闻香识女人这种好男人的基本修养，从来没有翻过车。
但那只是针对没有修行的普通女人。
当他也开始修行之后，五感被迅速扩大，所以他的能力也在突飞猛进。
之前李嫦曦在暗中窥伺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李嫦曦。
这次传经长老也一样。
尽管传经长老也好，李嫦曦也罢，修为都远在季长生之上。
不过她们明显是没有遇到过季长生这样的好男人。
而且，到底是女人，还是美女。
骨子里有一个克服不了的弱点——太爱美了。
季长生甚至怀疑她们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味。
普通人是闻不出来的，前世这玩意得靠警犬。
但总有天赋异禀的人。
比如季长生。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事——传经长老这个卧底不够专业。
最起码比起季长生这种看过很多遍《潜伏》、《风筝》、《悬崖》、《黎明之前》等经典谍战片的卧底差远了。
以传经长老的身份，也许她之前一直在沉睡，从来没有被唤醒过，所以不知道作为一个魔教卧底应该做到怎样的小心翼翼才算万无一失。
别的不说，她就不应该在季长生面前透露她知道季长生杀死了邴子平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扩散，知情者只有少数人。
她暴露了自己知道这件事，就帮助季长生缩小了很大的范围。再配合季长生的一些观察和专业卧底敏锐的嗅觉，她的身份其实不难猜，最起码对季长生来说不难猜测。
在修行方面，传经长老自然是他的老师。
但是在做卧底方面，季长生感觉自己能甩传经长老一条街。
她暴露的破绽太多了。
不过季长生当然也不会好心帮她指出来。
大家互相飙戏就是了。
知晓这件事情对于他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玄都观的传经长老，竟然是天魔教教主夫人、合欢圣女的人。
季长生细思极恐。
果然，还是李嫦曦这种实力强大背景雄厚的精神病能带给他安全感。
其他人都不知道有几副面孔。
自己这么单纯的人，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生存，一定要谨慎再谨慎。